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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医生见他脸色糟糕,大概猜到一些,叹了口气,“我来的路上已经报警了,发生了这样的事,警方应该会提供专人保护。” 谁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冒着危险杀回来。 警察做完调查和记录以后,留下一男一女两名警员,假装成护士,保护方灼的安全。 医院连续两天夜里不得安宁,人性惶惶,有些家属不放心,直接把病人接回了家。 其余一些留在医院的,院方也暂时重新分配了夜班值班人员,将一些男性护工加入值班行列,以避免意外。 陆减不肯离开医院,陆平峰就派来两个保镖,为了避嫌,方灼提出暂时搬回宿舍。 结果前脚抱着被子刚走,后脚那条尾巴就抱着被子跟上了。 怎么好说歹说都不听。 方灼只好又搬回去,上班、下班、查房、坐诊,陆减时时刻刻都跟着,方灼有事,他就继续捣鼓自己的看骷髅头,方灼没事,他就和面对面,盯着人不放。 不过说来也奇怪,那凶手再没出现过,也不知道是那晚没有得逞,放弃了,还是已经得到风声,知道医院有警察蹲守,不敢再来。 前者还好,后者,事情就可怕了。 说明医院有同伙。 方灼自那天晚上以后,专门找了把水果折叠刀藏在身上,有个风吹草动,就战战兢兢的,连吃饭都没有胃口。 陈姐见他脸色不好,午休的时候,跑来安慰他,“你要不要请几天假,休息休息?” 方灼摇了摇头,“我留在医院,说不定能把凶手引出来呢。” 想起那晚的情景,陈姐战战兢兢,“那你多注意点。” 方灼点了下头,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陆减,压低声音问,“陈姐你知道陆减最初为什么进医院么?” 陈姐欲言又止,“不、不知道。” 方灼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,“我就是想找出病因,让他早日敞开心扉。可我问过陆减,他不肯跟我说。” 陆减很乖,可一旦触及他不想说的话题,嘴巴比谁都紧,固执的要死。 “最近陆先生天天来医院,想把陆减带回去。”方灼朝陆减望了一眼,担忧道,“你知道,如果家属实在要这么做,我们没有立场拒绝。” 陈姐想说又不怕方灼说出去,“那件事情,陆先生勒令我们一定要保密的……” 一听这话,方灼就知道陈姐的态度了,“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其他人。” 陈姐两手捂着水杯,悄声说: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,陆家现任太太流产的事情吧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方灼猜到什么,又立刻否定,“不可能,我不信。” “这是那女人亲口说的,能有假?” 方灼半个字都不信。 他扭过头去,发现陆减也在看他,那双眼睛有点湿漉漉的,就那么一眼,就能让人心疼发软。 方灼起身走过去,问他,“陈姐说的是真的?” “赵医生相信我吗?”陆减的手指摩挲着骷髅头的眼角,头埋得很低,这样没有安全感,近乎卑微的姿势,在此之前从未有过。 方灼蹲下,握住他的手,坚定的说:“我信。” 陆减的眼里闪过惊喜,他猛地抬起头,“我没有推她。” 他一直很矛盾,别人的指责,怀疑,陷害,厌恶,对他没有丝毫作用,可是赵医生不一样,他希望得到他温柔的注视,和所有的信任。 可他不敢告诉医生以前的事,怕从他眼里看到疏远。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,他的赵医生,在知道那些被掩藏的事情后,会不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。 现在,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。 方灼站起来,摸了下陆减的头,对陈姐说,“他说不是。” 陈姐说,“赵医生,陆减是一位病人,他的话缺乏可信度。” “他不是,至少不是典型性的病人。”方灼很不喜欢别人用“病人”来形容陆减,“陆减和其他病人根本不一样,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,他思维逻辑正常,口头条理清晰,现在就连被送进医院的原因都可能是被人编造的。” 他揉了揉后颈,“抱歉,我语气不太好,我只是觉得,我们不一定非要把患者当成病人,如果是看成朋友,或者亲人,相处和沟通起来,是不是会更加顺利呢。” 陈姐安静的垂下眼,盯着桌面发了会儿呆,“赵医生你是个好人。” 方灼猝不及防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。 陈姐看着杯子里的晃动的水,突然笑了,“赵医生,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 方灼说:“你问。” “如果一个人,做了很多好事,突然有一天他做了一件坏事,那这个人究竟是好人,还是坏人?” 无解题。 方灼撑着下巴,右手在桌上点了点,“这得看他做的什么坏事。” 陈姐怔忪片刻,站起来,“瞧我问的都是什么问题,赵医生我先出去了,刚刚跟你说的事,你别说出去。” 方灼点了下头,“放心吧。” 陈姐一走,陆减就凑到办公桌前。 “除了你,他们都不相信我。”陆减的唇角缓慢上扬,越翘越高,配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,有些诡异。 “赵医生,我有点喜欢你了。” 方灼一脸淡定,先表白再说喜欢,顺序反了啊小弟弟。 他抬脚将桌子对面的椅子往外踢了一点,“坐下说。”你立在哪儿那么高一坨,哥哥我很没安全感。 陆减没坐,而是绕过办公桌,抬起一只手捧着方灼的脸,“你刚刚说了让我开心的话,我必须奖励你。” 方灼深吸口气,“不用的,真的。” “如果你非要礼尚往来,不如讲个笑话给我听。” 陆减说:“不会。” 他迅速俯下身,含住方灼的嘴唇,贪婪地掠夺着里面的氧气。 方灼死死抓着桌沿,激动之下打翻了水杯,水顺着桌面全流到了他的衣服上。 陆减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,“赵医生觉得舒服吗?” 方灼面色通红,舒服个屁,还以为要窒息了,“谁教你的。” 陆减反问,“需要系统学习?那赵医生教我吧。” 方灼急忙摆手,“不需要。” 陆减似是失望的垂下眼,一动不动。 一见他这样,方灼的心就酸不拉叽的,他告诉自己,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,绝对不能心软,亲了就亲了,至少更进一步的事情不能再继续。 “陆减。”方灼非常郑重,“亲嘴、拉手已经最亲密的举动了,你懂这个最的意思吧?” 陆减看着他默不作声。 方灼又喊了一声,陆减终于有了反应,呆板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嘲讽,“不懂。” 陆减一只手撑在椅背上,一只手撑着办公桌,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