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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延。 第三天,船靠岸了。 这是位于国土最南方的小镇,霍延在当地找了个小旅馆住下。 这地方法律意识淡薄,只要有钱,老板也不管他几岁,是离家出走还是被拐带出来,小弟弟的叫了几句,见霍延不肯搭理,也就没再说话。 小旅馆的房间有些老旧,加上临海非常潮湿,霍少爷丝毫不嫌弃,他戴着方灼出了几趟门,弄回来一块大的沉香,在当地找了个木匠,将其做成了精巧的,带铜锁的小匣子。 方灼一看见那匣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。 果然,霍延捏着他的腿说,“不能戴着你的时候,我就把你锁在匣子里,免得你又跑了。 ” 方灼,“……” 霍延又说,“都说沉香集天地灵气,但愿对你也有用。” 这沉香一看就很贵,方灼肉痛。 第二天一早,霍父顺着收到消费短信,一路查到了霍延的位置,并且赶到了镇上。 那会儿霍延正在悉心的用一块丝绸擦拭他的小钥匙,听见来势汹汹的脚步,他把钥匙挂回脖子上,放进衣服里。 霍延早熟,这还是第一次做出离家出走这样出格的事情,偏偏霍父一见到儿子那张比他还冷的脸,就什么都骂不出来了。 为了找寻龙冢和钥匙,夫妻俩每年和儿子待在一起的时间,用十根手指头就能数清。 霍父心里有愧,即便是霍延做出从他卡里刷了笔巨款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,他也说不出重话责备。 —— 大少爷回来了,兵荒马乱好几天的霍家,终于恢复了平静。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,霍延变化之大。就连私人教师都主动跟霍父辞职,说自己已经没什么能教的了。 这天下午,有客人到访。 这时候还存活的龙族,男女加起来有三十几人,他们会在十八年内,陆续死亡。 霍延推开眼前的报表,太阳穴尖锐的抽痛。 小妖精说不定哪天就会化形,如果再开一次龙冢,后果如何他连设想一下都不敢。 他舍不得把钥匙交出去。 可是不交,他的父亲、母亲、其他人,整个龙族会再次走向消亡。 太阳穴的疼痛在加剧,霍延面如纸色,他一脚踹开面前的书桌,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 楼下的佣人们听见动静,大气都不敢出。 从大少爷被找回来起,脾气就越来越暴躁。 好几天凌晨,起夜的佣人都看见霍延站在落地窗前,看样子像是彻夜没睡。 霍延不是睡不着,而是不敢睡。 他必须得时时刻刻摸着、看着那把钥匙,心里才能踏实。 对他来说,林海洋已经不止是爱人那么简单了,他是药,能让他生,也能让他死。 方灼从霍延加速的心跳,就能感觉出他糟糕的状况。 霍延的头痛是这几天才开始的,或许是长期睡眠不足引起的,或许是病了,方灼急得要死。 233被他心里滚动播放的“怎么办怎么办”逼得也要疯了,“你能不能安静。” “不能。”方灼说,“大佬这样我心里难受。” 233静默片刻,莫名其妙的丢出一句,“快了。” 方灼还没来得及追问,霍延就晕倒了。 自从他被带回来,霍延对私人空间的重视程度近乎变态,只要他在房间或是书房,任何人都不能靠近。 所以即便是楼下听到响动,也不敢贸然上来,尤其是在大少爷刚刚才发过脾气的情况下。 方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,只能扯着嗓子,一遍一遍的喊霍延的名字。 喊到嗓子都快哑了才发现,自己竟然能出声了。 233说,“所以我才说快了嘛。” 方灼没工夫询问其他啊,喊得更大声了,就连地上昏迷的少年都差点被吵醒。 霍延的眼前全是黑暗,意识昏沉,他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,在一遍一遍叫自己。 每一遍,都能让他的心狠狠刺痛,却又像是糖浆包裹,他享受这种矛盾的感觉。 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弱,他心里着急,猛地睁开眼睛。 霍父霍母和家庭医生正围在床边,见他醒来纷纷松口气。 霍延急切的看了一圈,一把攥住就近的家庭医生,“刚刚叫我的人呢?” 家庭医生被少年的手劲给吓到了,那只手不大,力气却很惊人,他一个成年大男人竟然挣脱不开。 医生吃痛道,“刚刚是我在叫您。” “不是你。”霍延笃定。 他拔掉手背上的点滴针,掀开被子下床。 床下、柜子、卫生间,甚至是走廊和其他房间,霍延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,没有他要的人。 “林海洋,你在吗?”他颓然的站在原地,背后是紧追而来的父母。 夫妻俩对儿子的状况非常担忧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 我在啊大老板,周围的人太多了,方灼只能在心里回应。 “霍延,你没事吧?”霍母忧心忡忡。 霍延突然低声说了一句,“一定是你们吓到他了。” 说完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,一阵风似的跑上楼,把房门反锁起来。 他把钥匙拽出来,靠着门坐到地上,盯着那双龙眼睛说,“小妖精,刚刚是你叫我?” 方灼一听见那三个字,就羞耻感爆棚,“霍先生,是我。” 霍延盯着他,许久没有说话,目光深沉得让人压抑。 方灼咽了咽口水,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,“霍先生?” 霍延突然笑了,“你知道是我?” 方灼心虚道,“知道,我的灵魂一直住在钥匙里,发生的所有事情……” 觑了一眼霍延死水般的眼睛,他强忍着怯意,继续说,“发生的所有事情,我都知道。” 知道吗,那我的难过你也知道吗? 霍延嘴唇往下压了压,声线紧绷,沙哑得让人有些心疼,“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,为什么不跟我商量?林海洋,你当我是什么,是你生命里无足轻重的过客吗?” “我没有。”可我也没办法,那是我必须做的。 霍延从地上站起来,径直走向书桌,把方灼锁进了沉香匣子里。 方灼心里也挺委屈,“我能怎么办,我必须要完成任务啊。” 搞不定任务,别说感情,两个人的命都保不住。 转瞬,他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,霍延的种种的行为。 方灼愤怒骂道,“这破任务到底是谁弄出来的,脑子里装的是屎吗?” 话音刚落,窗外一声惊雷。 刺眼的白色闪电从天而降,把霍家后花园里的一棵树给劈死了。 233把照片拍下来,发给方灼看,“再乱说话,天打雷劈。” 方灼,“……” 老天爷,有三个字,我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