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珅回到自己的研究室，并向炽羽报告了刚才的对话跟霜月的反应。心里依稀觉得可惜，“降临者”那麽可爱，居然被好友给看上了，真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呢。 随即眼神一冷，那些老不死的贵族，果然最近是活得太过滋润了，居然连这麽下作的手段都敢用。不管原来的霜月是不是因为被他们设计而长歪了，总归都是自己跟炽羽认下的弟弟。敢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东西，不止剁掉爪子，连老巢都给你一窝端掉！ 露出绝不会在自己人面前出现的血腥笑容，珅开启了王室专用的特殊联系网。 —————— 珅离开後，霜月感觉慌得一批。真要去找炽羽帮忙试毒？不会在他暴怒之下一把被折断脖子或是撕成碎片吗…？看了看自己这小身板，可能还真挺不过对方这个大陆最强的一个弹指。 但是肚子真的饿了…不知道是这个身体本来新陈代谢就好，还是因为刚被珅那家伙惊吓一通又做了大量的脑内思考，因而消耗掉比平常还多的能量。才刚吃完早餐没多久，居然感到有点饿了… 纠结了片刻，霜月还是唤来侍从，让他去告知自己想跟炽羽中午一同用餐的请求。 没多久，炽羽的回覆来了，只有一个字：好。 霜月更慌了，这麽简短的回覆完全分辨不出来到底有什麽深意。是“好呀，你这小样居然敢叫我试毒”，还是“好，你是我弟弟，一起吃饭当然没问题”。 …要不，继续吃厨余也不错？反正只有外貌很糟心，味道还是很棒的。 霜月内心还在纠结，侍从告知讯息还有後续：陛下希望他能现在就过去，有要事商量。霜月虽然有点疑惑，但依然在侍从的带领下，前往炽羽的房间。 来到炽羽的房间…更该说是办公厅後，侍从便欠身鞠躬离开了，只剩下霜月跟他两人大眼瞪小眼…并没有，人家是国王很忙碌的。只见他对着面前的一滩水交谈，而水面上有另一个人的影像。 咦～魔法真万能，连一滩水都能作为通讯手段呀。霜月在内心啧啧称奇，但表面仍装得很淡定，像是对这场景习以为常。 为了避嫌，他也不敢随意张望，只坐在沙发上，盯着茶几上的花纹，彷佛能从里面看出什麽世界奥秘似的。 炽羽轻轻挑眉，看来这位“霜月”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，便先专心开始处理面前的杂事。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交谈，但气氛却不压抑，反而流淌着平稳的氛围。 虽然并不是想偷听，但距离不远，炽羽也没有特别压低音量，所以霜月多少还是听了一耳朵的国事…或者更该说鸟事？ 果然如同想像一样，国王这位子真不是人干的。听听这都什麽鬼东西：理查德家族的二少爷跟霍利司家族的继承人在广场大打出手，两人同时都在追求司芬克家族的千金，因而起了纷争。 昨日下午理查德二少爷在街上偶遇司芬克家千金，图谋不轨，意欲对其动手动脚，霍利司家族继承人恰巧经过，路见不平上前劝阻，结果反被打伤，现在还躺在病床上，医生说痊癒需要两个月。 ……那啥，你们异世界不是魔法挺发达的？为啥还需要两个月才能痊癒？霜月默默吐槽。 还有那什麽，卡洛尼伯爵在拍卖会高价抢了韦利穆子爵心心念念的珍品，双方在彼此领地交接处率众互殴… 「…这些贵族真的是吃饱撑着…」霜月盯着桌面花纹小声嘟囔。 「的确是。」 「嗯？」霜月讶异地眨眼，抬头看向炽羽，发现他仍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文件。 幻听？霜月偏头困惑了一下。 「这些贵族的确是吃饱撑着没事做，那麽就找些事情让他们消耗精力。」炽羽放下手上文件朝沙发这边走来，将一份文件递给他。 「…咦？你…王兄在跟我说话？」霜月愣愣地回望他，一脸呆萌的模样让人很想把手放在他头上用力揉乱那柔软的头发。 炽羽深吸了口气，再次晃了晃手上的文件。霜月接了过来，往上面一看，身体突然僵住。 ……我擦，异世界的文字看不懂啊。霜月表面镇定，内心狂冒冷汗。 惨了惨了糟了糟了怎麽办怎麽办……搜寻原主记忆，里面看过的文字都莫名奇妙被翻成了中文，结果看到实体字却不是中文这什麽鬼啊——！！ 不得已他抬头苦笑：「…这内容太艰涩了我看不太懂…王兄，可以解释给我听吗？」希望原主草包形象一如往常啊！！ 炽羽轻轻点头：「嗯，看不懂很正常，这是前阵子遗迹发掘出的上古文字，暂时还没有任何学者解译出来。」 「…………」霜月感觉遭受到对方一百万点的恶意伤害爆击。要不是太违背原主形象，现在一口凌霄血喷你满脸啊混蛋！ 他压抑住即将冲出喉咙的破口大骂，脸颊还有点抽蓄，尽可能保持冷静地问道：「…所以，这就是王兄要跟我商量的“要事”？」 炽羽也没说是或不是，只是看着霜月。 霜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，仍是认真地想了一下，这些贵族这麽闹腾，炽羽身为国王不仅要处理这一堆鸟事，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……所以是缺钱了？ 他口气委婉地提问：「王兄现在是要以上古文字隐含宝藏或是武术魔法秘籍的线索为诱饵，让贵族们尽可能出钱出力来协助学者专家们来破解这个上古文字吗？」 炽羽沉默了一秒，再次点头：「这方法不错，就这麽办。」 等等？！所以你原本不是这麽想的？！霜月不耻下问：「…王兄原本是打算怎麽做呢？」 「叫那些天天惹事的贵族全部给我去遗迹挖石头。」 「…………」 「怎麽？我觉得方法还不错啊。省得他们精力太过旺盛总是到处惹事。」 ……这人能当上国王到现在还没被推翻，绝对是因为武力值太高打不过吧。霜月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。 —————— 就这样，除了霜月自己的建议外，再加上炽羽私心想报复那些让他糟心的贵族，所以两个建议同时并行了。 听话的贵族就是出钱出力帮忙学者破译上古文字，最後破解得到的报酬依照贡献的比例；而那些最近惹事的贵族则是依照情节轻重，分别处以去遗迹挖石头七天到一个月不等的“刑期”。 下完指令後，炽羽肉眼可见地愉悦了不少，这时霜月才鼓起勇气询问：「…王兄，你…饿了吗？」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，点头回道：「确实，该用午膳了。…一起用膳吗？」 霜月用力点头：「请务必跟我一起用餐！」 炽羽眯起眼，嘴角微微勾起，向水镜另一端下了指示。没多久，侍从敲响了门，并获得许可後将一台餐车推进房间。得到不需要布菜的指示後，侍从再次欠身鞠躬，离开了房间。 将盖住餐盘的罩子掀开，瞬间食物的香味灌入两人鼻腔，霜月不禁深吸了一口气，露出了痴迷的表情。 看到他这模样，炽羽不禁轻笑出声，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很像大提琴，悦耳动听又让人沉醉。宽大的手掌将餐车内的盘子一一放到茶几上，随即他拿起餐具将所有菜色都嚐了一小口，在霜月讶异的目光中露出温柔笑容：「…没问题，没有毒。吃吧。」 ……天啊！这麽苏，这麽帅，这麽迷人的嗓音！原主为什麽非得跟这样的人对着干？霜月被美色所迷，微红着脸，将餐盘中的食物拨到自己的盘子内，低头默默像只小动物小口小口吃着。 吃饱喝足後，霜月觉得自己不好再继续打扰炽羽办公。毕竟他也很清楚，早上之所以会听到那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，是因为炽羽特意让他知道的。真正重要且隐密的国家大事，目前的他是不可能参与的，毕竟原主的行事作风并不足以令人信任。 就在他找藉口要去图书馆找些能打发时间的书籍来看，抬腿即将离开房间时，炽羽提议因毒杀事件的贵族残党还未完全清除，为了保护霜月的人身安全，要他搬来自己居所一起同住。 霜月想了想，还是拒绝了。要是同住在一起，太容易露出破绽了。毕竟自己还没想好怎麽跟他坦白自己并非原主，灵魂已经是另一个人了。灵魂穿越这种事情太惊世骇俗，或许未来有机会再坦白吧。 炽羽虽然觉得可惜，但也不想强迫他，唯一只要求用膳时两人必须一起。 看炽羽刚才的反应，就可以得知他对於帮自己试毒这事并不反感，自己也就欣然接受他这份好意。霜月对他点点头表示同意，便离开了办公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