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    就这样，两人度过了一段相当平稳的时间。

    霜月每天平常除了吃饭喝水洗漱睡觉以外的所有时间，都泡在王宫的图书馆内，希望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去了解自己目前所在异世界的各项资讯、大陆上的民俗风情、还有目前三个国家之间的历史及现况……正经的对外说法是这样没错。事实上，对於一个重度文字中毒者，能看到这麽多书，简直就是天堂！要不是人需要吃喝拉撒睡，霜月觉得自己可以永远窝在这个图书馆里面不出去了！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身旁有大陆最强的震慑，所以这段期间都没有再发生什麽暗杀还是毒杀事件。而那群想要图谋不轨的贵族们，也被炽羽藉机一一揪住尾巴收拾掉，感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中。

    最近，霜月开始早起运动了，这点连他自己都很讶异。

    在这异界大陆上毕竟还是以强者为尊，自己现在身为炽羽之弟，也不能太弱鸡。因此他特地找了个机会去询问炽羽，想了解一下自己该往魔武哪个方向发展以及如何锻链。

    当时只见炽羽一脸复杂：「…其实，霜月你没有修炼武术或是魔法的资质。」

    晴·天·霹·雳！！凭什麽都有国王的血脉，你丫就能是大陆最强的魔武双修王者，自己却是个毫无资质的普通人啊？！

    沮丧归沮丧，但平常锻链身体总不会有坏处。所以霜月还是决定每天早起去後花园慢跑。

    毕竟这王宫占地实在太广，平常光从王宫内的一端走到另一端，就要花上一两个小时。这还只是在建筑物内的情况，如果是外面加上庭园什麽的，范围更是大上好几倍。一开始的时候光走路就快要了自己的半条老命，连那些侍从体力都比自己好！再不赶紧补救一下，外面要是出现了大陆最强之弟居然是大陆最弱这种传闻，自己还有脸面吗！

    只是…霜月现在站在花园隐密的角落一隅，双臂在胸前交叉，皱着眉头满脸困扰。

    原因就是，他最近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。该说对周围的感知变得敏锐了？还是自己觉醒了什麽奇怪的能力？

    那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，很像是自己除了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外，还能将全身的感觉延伸出去，去感知更遥远的地方。而且这股感知，在别人眼中是无法被察觉的，似乎也不受物理障碍的阻挠。

    目前经过霜月的测试後，已知可以变化成两种型态：

    第一种，广域型。

    感知扩散成类似一块看不见的不规则形状软布料，可以覆盖住一大片范围。感知有点像是鸟瞰视角或是上帝视角，范围内虽然没办法把细节“看”得很清楚，但可以了解范围内的整体布局，里面有没有人或生物存在。依照他今天早上的测试，延伸的最大范围已经可以覆盖住整个後花园，而後花园大概是一个小型体育馆的大小。

    第二种：单点细部观察型。

    霜月发现除了第一种之外，还能把感知压缩，像章鱼触手般伸展出去。虽然范围被缩得很小，却可以像是把超高倍率的相机镜头整个拉近，去观察到目标非常细节的地方。像是人身上的装饰，或是动物身上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……这个能力，怎麽有点像是以前在里面看过的，“精神力”？

    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这个精神力，是不是也能用於攻击呢？如果能，那麽到底是只能进行精神上的无形攻击，还是能进行实际物理攻击，霜月决定来实验看看。

    物理攻击的测试比较简单。霜月找了个隐密树丛尝试了一下，发现他将精神力尽可能凝实後，可以做到拨动树叶、攀折树枝或是移动实物。虽然目前能力不足，光是将一根手指长的纤细树枝移动个一公尺，就觉得体力被抽乾似的虚弱感…不过只要能办到，接下来就是继续磨练强化能力就行。

    这点目前在扰敌或是声东击西上应该很有用。未来等能力更强之後，说不定可以像超能力里面的念动力一样，还能移动武器刀具来攻击敌人呢！

    但精神力的无形攻击这点，就没办法测试了。毕竟如果依照看过的描述，这种无形的攻击，是针对生物的脑部，或该称其为精神域，甚至是灵魂的部分去做攻击……霜月自认并不是喜好残忍杀生的人，一直下不了决心去尝试。毕竟，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小动物，跟自己无怨无仇，随便捣弄人家的脑子实在太变态了。

    所以这个感知能力—“精神力”就是…穿越者的金手指？霜月突然觉得，自己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後，该不会是拿到什麽主角剧本了吧？

    霜月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炽羽，但从他口中得知大陆上并没有这样的魔法，所以这可以算是自己一种保命的底牌。

    因此，除了早上的慢跑外，霜月也试着平常活动时都尽量开着精神力的广域探测。一方面是为了锻链精神力，另一方面也是提升自己的安全系数。开着广域感知，至少能发现周遭或自己肉眼看不见的地方，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人或是有谁在做什麽奇怪的举动。霜月可没忘记让自己穿越的那场毒杀，王宫这里绝对不是什麽能够全然放松，安稳度日的伊甸园。

    一开始开着广域感知时很容易就觉得累，可能开个几分钟身体就已经出现虚脱感了。但渐渐地，能开启的时间慢慢拉长，目前已经可以连续开着两三个小时，身体都还能支撑日常活动的状态。

    霜月觉得，这跟那种冲破极限就能提高上限的做法有点像。而且，从虚脱感中恢复的速度也随着上限提升而加快了。虽然目前身体素质跟武力值方面还是弱得让人绝望，但至少有自己慢慢变强的感觉了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「感知系的魔法？」珅有点讶异这个名词。

    炽羽点头，简略说明是霜月提问的。

    珅仔细地搜寻脑中曾学习过的魔法知识，却没有找到类似的描述。他摇摇头：「没听说过这样的魔法体系，除非是另外两国从没展现在他国面前的秘法。」

    「听起来虽然很像是侦测系的魔法，但感觉不单单只有这个功能。」

    「这麽说来…」珅捏住下巴缓缓说道：「前阵子不是有从遗迹发掘出一些上古文字吗？看来那边原本是类似图书馆的地方。已经破译出来的文字里面，有部分内容像是某人的传记，似乎有类似的描述，我会继续追踪後续破译进度。」

    炽羽点头许可。

    这时，珅又一脸坏笑靠近：「怎麽样？最近跟“霜月”相处得如何？」

    「还是一样。但他没有像一开始那麽抗拒跟警惕我了。」

    「那是好事呀！」珅笑得跟只狐狸一样。

    「…我为什麽觉得你在看热闹？」

    「我是啊。」

    炽羽微微蹙眉：「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很闲，晶胧国那边…」

    「欸、别别别，我才刚从另一边回来，好歹给我休息几天啊！」

    「哪有主子工作下属休假的道理？」炽羽挑起眉毛。

    「你剥削下属！」

    「我是。有意见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…没有。」

    炽羽叹了口气：「你别去骚扰霜月，就让你休假两天。」

    「没问题！」语毕，珅迅速消失。

    炽羽视线转回面前的文件，为这些没完没了的杂事感到一丝厌烦，再次无言地叹了口气。总觉得最近自己似乎越来越贪婪了，光只有在用膳时间才能看到霜月，好像已经没办法感到满足了。到底要怎麽样才能跟霜月的关系更进一步呢？

    他突然想到刚才珅提到的遗迹，或许，两人一起出游会是个好机会？